客觀日本

從世界大學排名看日本科學教育的沉浮

2023年08月16日 高等教育

全球有各種大學評級排名機構,其中最受矚目的是英國的高等教育專門雜誌THE (The Times Higher Education) 對世界各國主要大學的排名。該機構在對大學排名時,透過對「教育和學習環境」、「研究」、「論文的引用次數」、「國際性」、以及「行業收入」這幾方面的評價,來排定大學的名次。各個因素佔比如下。

(1) 教育和學習環境(30%)
·評價調查:15%
·學生人均教師數:4.5%
·學士學位與博士學位的比例:2.25%
·博士和教師的比例:6%
·教育機構收入:2.25%

(2) 研究(30%)
·評價調查:18%
·研究收入:6%
·研究生產力:6%

(3) 論文的引用次數(30%)

(4) 國際性(7.5%)
·留學生比例:2.5%
·海外教師人數:2.5%
·國際合作:2.5%

(5) 行業收入(2.5%)

日本最著名的國立大學是東京大學。日本學生高考登龍門的最高目標也是東京大學。東大畢業生裏至今有9人獲得了諾貝爾獎,與京都大學持平。在日本科技與創新領域,可以說東京大學都是最權威的學術機構。曾經的世界大學排名能進入全球前20名的大學,在亞洲也只有東京大學。東京大學在日本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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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大學安田講堂(照片:客觀日本編輯部)

然而,隨着日本國力的相對停滯,東京大學在國際大學排名榜上也逐漸跌落下神壇。

2023年的全球大學排名對104個國家和地區的1799所大學進行了綜合評定,是迄今爲止規模最大的一次對全球大學名次的排序。東京大學在該排名榜上的名次是第39位,亞洲進入前20名的是中國的清華(第16位)與北大(第17位)。

回顧十年前,2012年的排名榜,東大排名第27位,雖然已經跌落前20名,但依然是非英語圈裏最高的名次。那時候亞洲的其它幾個名校依次是,第29位的新加坡國立大學,第35位的香港大學,第46位的北京大學,第50位的韓國浦項工科大學,第51位的清華大學。

自2017年開始,英國高等教育專門雜誌THE對大學排名又出臺了一個日本版。日本國内一個引人矚目的新星是東北大學,已經連續四年坐穩日本大學排名第一位。2023年的日本大學排名榜上的前五名依次是,東北大學、東京大學、大阪大學、東京工業大學、京都大學。對東北大學名次提升最大的貢獻,據說是其「國際性」,即外國人教員的比率和外國留學生的比率。其實,東北大學在科研方面也是很過硬的,尤其是在半導體與量子計算等前緣領域的研究引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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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北大學(照片取自官網)

在世界大學排名榜上丟失亞洲第一的桂冠,是令日本學界難以接受的一件事,引起日本朝野的危機感。大學經費不足據說是最大的制約,包括大學營運費、政府撥款等在内的「科學技術預算」,日本近20年來幾乎沒有變動。這與相同期間預算增加了約1.3倍的美國,增加了8倍以上的中國拉開了巨大的差距。日本不僅被德國超越,還被韓國追趕。有大學老師甚至抱怨研究經費居然買不起原子筆。

預算規模停滯不前,帶來一系列的問題。譬如,研究能力的退化。日本大學被引用論文數,在2005年以後與美中逐漸拉大了距離,博士學位獲得者數量也在遞減。

爲了振興日本的教育與創新能力,日本政府政府於2021年決定設立10萬億日元規模的「大學基金」。其目的是利用營運利潤籌集研究基礎設施建設等資金。這也是基於對美國的學習。有資料表明,美國的銘牌大學如哈佛、耶魯、斯坦福等擁有數萬億日元規模的營運基金,將營運收益用於研究開發經費和改善研究人員的待遇等方面。僅哈佛大學2018年度的營運利潤就達到2000億日元,佔大學全部收入的35%。

在日本,雖然以東京大學爲首的一部分國立大學和私立大學也開始營運基金,但規模很小,一般在數十億到數百億日元左右。爲此,日本政府決定設立政府基金,以公費爲本錢進行營運,優先將資金分配給實施先進措施的大學,即爲政府認定的「國際卓越研究大學」。目前申請「國際卓越研究大學」的有東京大學、東京科學大學(計劃中的東京工業大學和東京醫科大學的合併校) 、東北大學、築波大學、東京理科大學、早稻田大學、名古屋大學、京都大學、大阪大學、九州大學等十多所大學。

然而,7月7日公佈的資產達10萬億日元的「大學基金」2022年度的營運業績出現604億日元的赤字,其業績爲- 0.6%。這是該基金第一次公佈全年的營運成果,在嚴峻的金融環境下,出師不利。

設立10萬億大學基金的初衷,是籌集財源要根據基金的財務狀況和當期損益等來決定。也就是在營運收益的範圍内進行資助。如果沒有收益的話,將很難進行資助。既然該基金出現赤字,那麼,對本年度選出的「國際卓越研究大學」的資助,只能讓政府另外開支。

衆所周知,日本面臨着嚴重的財源不足的問題。如何在財政上保證少子高齡化對策、增加國防預算的開支,已經讓日本政府頭痛不已,如何兌現對「國際卓越研究大學」的資助,則更顯得捉襟見肘。

一份大學排名榜,反映了日本科學與教育的沉浮。

供稿 / 戴維
編輯修改 / JST客觀日本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