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因應少子化和老齡化帶來的勞動力短缺問題(圖1)，日本政府發佈的《經濟財政營運和改革基本方針2018》（骨太方針）一改30年來一貫堅持的外國勞工基本政策，決定擴大接收以工作爲目的的外國人，並大刀闊斧地改革組梭織機構和修訂政策法規，以實施日本社會的可持續化隊形變換[1]。其中，想留住在日本留學的外國人才的急切願望也體現在了切實具體的政策上。
圖1 2017年崗位空缺與求職人數的求人倍率達到43年最高1.59倍 （日本厚勞省）
首先在機構設置上，原先隸屬於法務省内部部局的「入國管理局」(入管局)從2019年4月1日起正式升級爲「出入國在留管理廳」(入管廳)，全面負責出入境管理、外國人登記、外國勞動者生活支援、難民認定等與外國人相關聯的行政事務(圖2)。新入管廳下轄出入國管理部和在留管理支援部，共計約5000職員。2018年8月30日，法務省爲入管廳增員和系統改革等做了588億日元預算[2]。
圖2入國管理局升級爲出入國在留管理廳 (日本法務省)
由於相近的文化淵源，完善的教育階層和生活保障，加上特色的語言學校和預科制度，日本一直是亞洲留學生極具吸引力的目的地。1983年，日本以國際交流爲主要目的提出「10萬留學生計劃」；2008年，又爲引入高端外國人才提出了「30萬留學生計劃」，到2018年底，留學生人數已達到33.7萬人(圖3)。
圖3 截至2018年5月在日外國留學生總數及來源地域分佈 （JASSO）
海外留學生總數二十多年來整體成擧升趨勢，只有在2004年和2011年出現兩次下降。前者是由於當時日益嚴重的留學生違法滯留傾向，日本政府採取了嚴格的檢驗措施所致；後者則是由於當年關東大地震災害的影響（圖4）。圖中藍色留學簽證和紅色就學簽證的區別，簡單來說在大學和大專就讀的拿留學簽證，除此以外的學校則拿就學簽證(主要是語言學校)。處於留學生的便利和安神考慮，從2010年7月1日起，兩個簽證不再作區分統一合併爲留學簽證。
圖4 歷年新海外留學生人數 （日本法務省）
從留學生出身地域看，中國（粉色）和越南（黃色）多年來一直佔據排行榜前兩名（圖5）。2018年來自兩地的留學生總數分別爲132411人（佔39.3%）和81009人（佔24.0%）。
圖5 日本留學生按地域分 （日本法務省）
到2018年10月末，在日外國人勞工人數達到146萬人，規模相當於沖繩或者滋賀地區的人口總數，創歷史記錄(圖6)。其中留學生佔比約20%，遠高於鄰國韓國(2017年的留學生就業佔比爲1.5%)。
圖6 在日外國勞動者總數及組成比例（日本厚勞省）
2017年實施的高級人才籤制度，使得部分高端外國人才將申請永久居留權的條件從原則上連續逗留時間必須超過10年縮短到了最短1年。儘管政策不斷放寬，但是和美英德等高達17.7%的外國勞動者佔比來看，日本目前2%的比值還有很大的潛力。根據日本學生支援機構(JASSO)調查統計發現，2016年畢業的留學生在日本的就職率約爲36% （23946名畢業留學生中8610名最終在日就職）；《日本再興戰略2016》希望將就職率提升到50%以上。2017年入管局共收到留學轉工作籤的申請27926份，許可22419份，許可率80.3%（圖7）。其中中國留學生10326人，佔46.1%。
圖7 外國留學生就業情況 （JASSO）
留學生在日本就職率低的瓶頸之一就是較爲苛刻的就業簽證許可條件，即要求留學生就職的工作須和自己的專業領域相符。目前約90%的工作簽證都集中在「技術/人文知識/國際業務」的白領綜合職。從2019年4月1日起新增設的「特定技能1號」和「特定技能2號」兩類簽證（圖8），終於給了留學生第二個選擇。
圖8 新增設的特定技能簽證（表：橫關行政書士事務所）
2018年慶應義塾大學法學部政治學科畢業的細田加苗行政書士解讀稱，根據法務省現有資料看（圖9），不論是已持有其他工作籤的外國勞動者，還是正在找工作甚至還沒有畢業的留學生，只要和其他欲來日務工的外國勞動者一樣透過相關技能測試和N4日語等級考試（或國際交流基金日語基礎測試），就可以申請變更爲特定技能簽證。畢業與否本身並不是轉特定技能簽證的必需前提。特定技能1號在留期間5年，可從事餐飲、酒店等14類體力勞動職業。
圖9 特定技能籤申請流程 （日本法務省）
在日本一般提前一年開始找工作。如果在畢業前仍沒有拿到内定的話，畢業後仍想繼續操作留日找工作，即使留學簽證還沒到期也必須變更籤證類型。即使日本學生也會有畢業後仍在找工作的情況存在，被稱爲「就職浪人」。最早的是換成「短期滯在」簽證，允許在日滯留時間最大爲90天。
2004年，考慮到日本企業錄取流程90天内找到工作較難，允許更新1回共計6個月的特定活動簽證（就職活動目的）。2009年，進一步改爲目前的在留期間6個月，可更新1回即最長1年的特定活動簽證(圖10)。持特定活動籤仍然可以和留學籤一樣，在獲得資格外活動許可的前提下打工。如果第二年仍沒找到工作，還可以更換爲特定活動簽證（告示外特定活動），但必須參加地方公共團體實施的就職支援活動。
圖10 特定活動簽證（就職活動）申請要求（表：村井將一行政書士）
根據「骨太方針2018」，爲留學生創造更好的就業政策環境，四年大學本科或者研究生畢業並日語達到N1或者同等水平的留學生，有望可以獲得在留期間一年、更新次數不限的特定活動簽證，在日常需要日語的非本專業領域的行業工作。該方案正在公告期，預計於5月下旬開始實施[3]。
供稿 宋傑 東京大學博士
編輯修改 JST客觀日本編輯部
相關鏈結：
1.客觀日本：日本的外國勞動者政策迎來變革期：同時接收「非高端」人員
2.出入國在留管理廳
3.出入國管理及難民認定法修改意見募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