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26日，日本外務省宣佈對國費留學生解禁，8月下旬以後可以進入日本。這可以說是對今年即將來留同學的好消息。既然國費留學生已經可以來日本了，那私費留學生還會遠麼？

圖1 《朝日新聞》有關留學生解禁的報導

雖然這是非常良好的期望，但是從實際情況來說，其實私費留學生解禁可能還比較遙遠。

首先，這個國費是指拿到文部省獎學金的外國人留學生，而學校交換生或者其他獎學金的留學生並不包括在内。那麼國費留學生有多少人呢？根據統計，日本現在國費留學生共有9220人，只佔到留學生總數的3%。

圖2 在日外國留學生及國費留學生佔比

（今年拿到日本國費留學生資格的中國留學生不到900人），考慮到今年的特殊情況，部分學生估計會中止留學，所以應該更少，估計2000人左右可以在8月下旬進入到日本。着對於日本政府來說壓力並不大。

而私費留學生今年預定到日本的人數應該是5～6萬人左右，按照政府的說法，這麼多人入境給入管局帶來的壓力很大，而且就目前疫情來說日本肯定不希望再增加不必要的風險。所以短時間來說日本不太可能全部開放留學生入境。

目前的情況是除了旅遊簽證這個一年上千萬的最大入境物件以外，醫療、教育、教授的在留資格認定簽證已經從9月開始可以申請，就職工作簽證也可以預期。而5～6萬人的新入留學生，這個人數其實比起再入國的人數要少不少，因爲有長期簽證再入國許可，但留在日本國外的人數目前接近10萬人。另個技能實習生也有好幾萬人，如果開放的話預定和商務簽證一樣屬於第一批入國者，日本首先開放的四國裏，越南和泰國的技能實習生應該也有上萬規模，從人數來說並不比留學生人數少。那這兩個大群體都開放了，爲什麼單獨卡着私費留學生不放呢？

而且私費留學主要群體是中國、越南、尼泊爾、韓國、臺灣地區這幾個地方的學生，從疫情來講都不嚴重，越南至今只有千人，尼泊爾更是7月22日日本才提高到疫情第3等級，韓國、中國和臺灣地區都屬於疫情控制的非常好的地方。在我看來私費留學生入國比開放其他簽證再入國要安全得多，人數也少得多。

這就要說到另外一個問題了，有可能入管局是故意不開放。

每年入日本的私費留學生，如果說構成，語言學校和別科估計要佔到90%，其他大學的研究生或者直接考入的應該也就10%左右。而日本這幾年一直有個問題，就是語言學校增加速度太快。5年前，2015年日本的語言學校大概是不到500所，而這幾年語言學校的數量大半徑增加，到了2019年已經接近了800所，看到簽證放開，各個公司覺得有利可圖，一時間語言學校蜂起。另一方面，現有的語言學校都在大規模擴招，5年前人數超過千人的語言學校還是非常少見，現在已經是非常常見了，甚至還有部分語言學校達到2000～3000人級別的規模，比日本的一些大學還多。

圖3 日語學校學生人數激增

學校數量的增加和規模的擴大，造成了很多問題。第一就是日語教育老師人數急劇不足，語言學校的常勤日語老師不過10%，其餘90%都是非常勤老師，在各個語言學校之間代課。而且語言學校老師工資也不高，當語言學校老師的很多都是年齡較大的日本女性，拿一個日語教育資格就可以當老師了。就這樣，還有語言學校借有資格老師的名義作爲常勤來應付入管局，其實是非常勤或者根本沒有日語教育資格的老師在上課。

另一個問題就是不法滯留的增加，雖然中國留學生黑在日本的基本上已不多見了，但是東南亞地區的學生還是經常有會爆出多人行蹤不明的事情。2018年黑在日本的留學生將近5000人，比4年前增加了將近一倍。也因此入管局去年收緊了對印度尼西亞、緬甸、尼泊爾、孟加拉國、斯里蘭卡等國家的簽證。

圖4 印度尼西亞、緬甸、尼泊爾、孟加拉國、斯里蘭卡等國家的留學簽證成功率大幅下降

這導致很多語言學校突然生源大減，只能把目標放到中國來招生。

而語言學校不管是規模還是數量，從入管局的角度來說都是太多了。幾年前已經開始加強了語言學校的管理和門檻，要求語言學校必須有自己購買的教學樓，並且有了入學畢業比例的規定，對很多語言學校都下達了業務改善指令（某著名語言學校也是在這個背景下曾經一年兩批學生被拒籤）。但依然架不住資本的進入，這幾年語言學校數量大批量增加，對於入管局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說句難聽的；滅絕一批語言學校估計是入管局計劃之中的事情。

這時候正好出了疫情，給入管局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只要卡住入境，讓語言學校的私費留學生過不來，必然一些資本實力比較小的語言學校就要倒閉。在歷史上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2004～2005年的時候，10萬留學生目標達成，入管局就在簽證上卡住留學生，導致大批學生沒法到日本，90%以上被拒籤的學校很常見，你材料再完美還是會被拒籤。所以在我看來，這次讓私費留學生不能正常入境，入管局肯定有類似的考慮。今年因爲語言學校還有在校生在，大部分語言學校還能支援，但到了明年4月如果私費留學生還不能入境，那很多語言學校就有倒閉的危險了。

而對於大學來說，日本大學的封閉性反而對大學影響沒那麼大，除了日本經濟大學、東京福祉大學、早稻田大學這類留學生比例高的學校有一定的影響以外，其他大學基本還不靠留學生活着，就算留學生暫時不能來日本，短時間内也不會出現經營上的問題，這點和歐美很不一樣，所以我覺得歐美肯定比日本更早對留學生開放入境。而且日本從入管局的政策上來說，完全可以讓私費留學生分批入境，比如有大學入學許可的先入，語言學校的學生再等等之類的操作。

8月28日安倍首相辭職，此後日本要進行新首相選舉，明年還有參議院選舉，一般這種動盪時期政府爲了不引起國民的反感，開等比增大批量外國人入境的可能性我認爲比較低。

對於語言學校來說肯定是要經歷一段時期的冰河期了，但對於想到日本留學的留學生來說，我要說的是：今後想到日本留學，語言學校並不是唯一的選擇。目前到國内招生的日本大學越來越多，其實是可以參加直招的。而去語言學校大部分的學生一開始日語都不好，那在國内多花點時間把日語學好點，無論對生活還是考學都很有利，也可以利用短期簽證去考學或者大大縮短在語言學校的滯留時間。明年開始各個大學和專門學校都會缺學生，估計會有更多的學鑿榫接到國内招生。所以多在國内學好日語並不耽誤今後的留學。

今年已經準備的很充分，想今年就直接考上的學生可以多注意各個大學因爲疫情的考試方法變更，大部分的學校已經變成了書類選考和網上面試，這其實對今年就想考學的學生反而是利多消息，不需要再到日本，國内直接參加面試即可，合格了明年只要一開國境就可以直接來上學了。

真正被耽誤的其實是去年合格，今年準備辦簽證入學的學生，他們沒辦法必須再等一年了。

供稿 葛偉 （排骨日本留學網）
編輯修改 JST客觀日本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