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一束陽光叫醒。
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空氣裏混雜着榻榻米特有的燈芯草的香味,那是前一天晚上,送我們過來的老師幫我們一起鋪的榻榻米地毯。
上鋪的室友也已醒來,我察覺到了。沒有對話,就那麼放空了一陣。正值碧玉年華的兩人,在緣分的驅使之下即將開啓在異國他鄉的新生活。
想洗漱一番,習慣性地擰開水龍頭後驀地想起自來水還沒有申請開啓,同樣的還有風煤氣和電。
■ 入住後的各類申請
在日本租房,前住戶在搬走時都會停掉水電煤。所以搬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將生活起居必需事項重新開啓。
1.自來水
開通自來水的流程比較簡單,只要給管轄當地的自來水公司打電話術即可開通。電話術中可以指定日期,工作人員也不需要進到屋子裏來,所以報上自家位址的話,就算不在家也是可以順利開通的。
2.電
同樣區只要給當地電力公司打電話術即可。如今網路普及,所以也可以在網上申請。
關於日本的電力公司,以東京爲例,「東京電力公司」曾是獨家壟斷關東地區電力的巨頭,相似的還有名爲「關西電力」、「東北電力」等等的按照地域區分的壟斷性的電力公司。無論是店鋪還是個人家庭,沒有選擇且只能使用當地的唯一的電力公司。
舊制度時期各地的電力公司(出自經濟產業省 資源能源廳官網)
然而,從2016年的4月1號開始,日本全面開啓了「電力買賣完全自由化」。容許登記過得民間電力公司進行電力零售交易。實質上是打破了電力壟斷的舊模式。這些電力公司被統稱爲「新電力公司」。截止到2021年4月7日爲止,登記了「電力零售交易業務」的「新電力公司」在全國有706家,比2018年度增加了209家。
東京都的「新電力公司」數量最多,爲259家(出自PR TIMES)
變革後,個人及法人均可自由地根據自己的生活模式以及需求去選擇電力公司,也可以選擇更適合自己的電費套餐等等。新鮮血液的加入,勢必會引起良性的競爭,受惠者固然也是消費者。有的新電力公司推出了將風煤氣費與電費統合的套餐,甚至還有通訊公司開啓電力業務之後,推出了與手機費綁定的折扣套餐。
爲了促進地域經濟,住在城市裏的居民甚至可以選擇自己祖籍所在地的電力公司締結契約,也可以使用當地小規模的電業公司的業務。無形中爲「城鄉共榮」和「自產自銷」的政策添了一份貢獻。
3.風煤氣
開通風煤氣也需要提前申請。電話術申請、郵寄申請、當然還有網上申請。但與開通水電時有一點不同:開通風煤氣時,需要戶主必須在場。所以在申請的時候要計劃好自己的時間。
無論手續多麼地簡單,對於剛來日本還不到24小時的我和室友來講,暫不說語言的障礙有多大,我們甚至還沒有手機,沒有辦法打電話術。還記得前一天晚上接機的老師說住在這裏的都是學校的學姐們,於是我和室友先決定去打聲招呼順便諮詢一下解決方案。
敲響的房間中,在家的前輩學姐們都給與了熱情的歡迎。有兩位學姐幫我們逐一打了電話術申請了水電煤的開通。之後將我領到房東家,用日語替我轉達了我房間的風煤氣竈支架壞掉了的事情,望給與換新。
在等風煤氣公司過來的幾個小空間時間隙,二樓的學姐給我們「普及」了附近購物的商店以及超級市場。詳細到」每週三超級市場裏的肉類打折以及週日上午蔬菜類會是均價打折日」等等。
與室友背上大大的揹包,在學姐的帶領下徒步三十分鐘來到了一家叫做「堂吉訶德」(日語:ドン・キホーテ)的百貨超級市場。終極因數只有一個——價格美麗。回程時的我們,揹包裏一袋十斤的米,手裏一口巨型的鍋。在那個日元匯率極高的年代,高中剛畢業的我們對那些標得極其鮮豔的價格數位除了咋舌還是咋舌。其餘的日常用品準備去前輩推薦的「百元店」購買(給一個參照,東京街頭販賣機裏飲料的基準價格是150日元)。
位於新宿的「堂吉訶德」,具有代表性的顏色和企鵝卡通標誌
在百元店裏輾轉了幾番,最終也只是買了一些必備的調味料和一包六片裝的多士麪包就打道回府了。
日本百元店的種類較多,除了專賣日用品的以外的還有如圖這種類似小超級市場的百元店
四月初的天氣,甚是清爽。道路兩邊粉色的杜鵑花開得正濃,一直延續着望不到頭。雖然很多東西需要置辦,但是與室友商量之後還是覺的只要準備最低標準的物資就好。來到日本的第二天,是慾望與現實的天平搖擺不定的一天,縱然現實這邊「實力碾壓」,但是很積極地相信,未來的日子裏,這個天平會越來越平衡。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學校報到。因爲我們是在分校區,所以需要乘坐捷運才能到達。按照學姐提供的資訊,順利找到了捷運站和學校。之後補交了剩餘的學費,填寫了入學資料,也是在這裏老師告訴了我名字的日語發音是什麼樣的。
入學手續很快辦完,校方告訴新生們要去居住地的區役所(即所在地區政府)辦理住戶登記以及申請醫療保險。
東京新宿區的區役所
■ 作爲外國人在當地政府登記
18年前,外國人的身分證叫做「外國人登錄證」(日語:外國人登録証明書),自從2012年7月9日開始,日本政府改正並實施新的入國管理法之後,「外國人登錄法」也隨之更新。現在對於居住超過三個月以上的中長期外國人頒發的身分證叫做「在留卡」。後者對持有人的資訊更爲詳細,能夠辦理的業務也更寬泛了。作爲外國人需要隨身攜帶此卡,辦理以及申請各項事宜時均會被要求提示「在留卡」。
與室友辦完住戶登記之後來到了最近的車站----新宿車站,準備從這裏回家。走入車站口,就已經被洶湧的人潮嚇到懵掉了。新宿車站的乘客人數號稱世界第一,是被金氏世界紀錄認證過的。日均乘車下車人數約爲353萬人(2017年資料)。乘坐線路也是多到驚人。
■ 日本的公共交通
日本的公共交通籠統地可以分爲三類。電車(含新幹線)、捷運以及公車。前兩者統稱爲鐵路。
其實這與世界衆多國家和地區沒有什麼差別。但基於日本獨有的地理特點----人多地少,山地和森林佔國土的70%等因素,決定了日本的鐵路業相當地發達。以東京爲例,鐵路公司就有18家,其營運下的線路加起來一共是85條。
東京主要鐵路路綫圖
網羅交錯的路綫圖無疑是對一個外國人的巨大挑戰。如今我們有路綫導航,但是在18年前的那個下午,我只能手足無措地站在新宿車站裏望着大大的交通路綫圖發呆。
有一對中年夫婦似乎看出了我的焦慮,問我要去哪裏?我將住址的捷運站指給他們看,用焦急的語氣一直重複着自己家的捷運站名字。十幾秒鐘之後我被告知要在一個叫「高田馬場」的地方轉乘捷運。其實我也是從她在地圖上比劃的手勢中判斷的,對於只學了三個月日語的我來講,聽力水平還是有限的。
好不容易買完票上了車,但在高田馬場又被「攔住」了。無奈地我們用英語與車站工作人員解釋了很久,縱使對方也很努力地給我們講了許久轉乘的方法,無奈對方的英語水平應該和我的日語水平打平,最終我們被「趕出」了電車的出站口。
電車與捷運是不同的鐵路公司,所以我們只能去尋找同爲「高田馬場」名稱的捷運站。
事非經過不知難。在高田馬場的街頭徘徊了很久,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詢問。最終心生一計,將日語的「地下鉄」三個字寫在了紙上,正好遇見幾位穿着制服的女高中生路過,將紙上的字給她們看,我還記得那些洋溢着青春氣息的面龐很陽光,領着我和室友來到了捷運站並陪同我們買了票。
東京捷運路綫圖及自動買票機
幾經波折之後回到家裏,我們用新買的大鍋煮了超多的掛麪,撫慰今天筋疲力盡的身心,暖暖的湯汁喫在嘴裏也算心滿意足。放眼望去,住所的環境頗有簡陋,但也遮風擋雨,飲食也甚是單調,也能填飽肚子。
未來的路絕對不是一帆風順,但是在那天夜裏,我告訴自己:「未來不迎,當時不雜,過往不戀」。明天又是一個新的起點,我們要去面對它,要去感受它,因爲在未來,它則是我回憶過往的素材。(未完待續)
供稿:安寧
編輯修改:JST客觀日本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