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日本

富士通允許職工帶愛犬上班

2022年09月15日 資訊通訊

據2022年9月3日的《日本經濟新聞》報導,富士通今年夏天在JR川崎站前的辦公大樓設置了可以帶愛犬一起工作的辦公室。目的是「以愛犬爲契機,促進員工之間的交流」。

新冠疫情伊始,富士通是率先採取遠程辦公方式的日本企業之一。除過總務部門、客戶服務部門等少數需要面對面工作的工種以外,富士通自2020年3月起,採取全員居家遠程辦公的方式。在疫情進行到第七波的現在,日本放開國門,縮短傳染隔離期,普遍採取「與新冠電腦病毒共存」的躺平模式時,富士通的遠程辦公率依然位居全日本最高的水平。

富士通採取遠程辦公方式是很徹底的。疫情期間該公司將辦公場所全部進行了裝修與翻新。一改過去沿用的擁擠的固定座位配置方式,疏散了固定座位,增加了座位間的空隔,增設了座位間的分離器,將座位分散在靠窗戶與走廊的放射性空間。偌大的辦公室的中心位置,配置了列印機等公用設備、咖啡機與沙發等休息的空間。辦公室的容積率(收容員工的比率)維持在總定員的25%。也就是說,即使將來解除遠程辦公方式以後,可以到公司上班的定員僅佔全部員工總數的四分之一。這家代表日本資訊科技產業的IT公司,真正在踐行「與新冠電腦病毒共存」的模式,似乎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今後職場工作的新常態。

其實,作爲科技發達的工業強國,日本在遠程辦公的普及方面落後於歐美等已開發國家。新冠疫情之前,日本政府曾採取一系列舉措,透過改善相應的網路基礎設施建設,對先進企業給與補貼等措施,提高社會對工作方式變革的許容度,以圖促進遠程辦公的普及。

新冠疫情蔓延以後,日本政府的總務省設置了一個研究「後新冠疫情時代的遠程辦公方式」的任務組,對疫情引起的工作方式的變化以及將來的政策制定進行了深入的研究。據該任務組的調查,2020年度因爲新冠疫情的影響,全日本就業者中遠程辦公者的比例爲22.5%。比前一年增加了7個百分點,是過去5年的最高值。按居住地區分類的話,以東京爲中心的首都圈遠程辦公率比較高,而地方城市圈的遠程辦公率則比較低。

隨着新冠電腦病毒傳染症的擴大,企業實施遠程辦公的比率從2020年3月2-8日的17.6%擧升到同年5月28日-6月9日第一次宣佈緊急事態時的56.4%。在緊急事態宣佈解除後該比率有所下降,但在第二次宣佈緊急事態時(2021年3月1日-8日)再次擧升到38.4%。這個比率的變化因企業的規模相異而有所不同。同一期間的遠程辦公率變遷如下,大企業: 33.7% → 83.0% → 69.2%; 中小企業: 14.1% → 51.2% →33.0%(見下圖)。在制度化方面,大企業遠高於中小企業。調查表明,將遠程辦公方式制度化的大企業有53.8%, 同比,中小企業則爲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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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2021年度 日本企業的遠程辦公率推移(日本總務省資料)

爲了普及遠程辦公方式,早在2016年,日本政府就實施了「遠程辦公先驅者百選」活動,對優秀企業予以嘉獎。富士通公司就是2020年度的受獎企業之一。

然而,遠程辦公方式不是隻有減量傳染風險、減輕企業員工的通勤負擔、消減企業辦公費用等益處,遠程辦公方式也會帶來挑戰,帶來新的課題。譬如,就業者感受到的不便與士氣低沉就是一個重要的課題。其中,與溝通、管理、ICT工具相關的問題排在問卷調查的前幾位;企業方面,覺得自己公司的業務不適合遠程辦公而推遲引進或停止繼續操作實施的比例最高,感受到生產效率、檔案電子化、資訊安全、勞務管理等課題的企業較多。

富士通作爲遠程辦公的先驅實務者,自然感受到了遠程辦公帶來的挑戰。按照《日本經濟新聞》的報導,其允許員工帶愛犬上班的目的,就是要「以愛犬爲契機,促進員工之間的交流」。

帶愛犬上班,雖然早有一些在日本的外資企業開始實施,但畢竟還是一件新鮮事。因此,這一新聞馬上引起網民的圍觀。報導該新聞的網站上跟帖了許多點評(部分見如下截圖)。這些點評褒貶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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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網友的點評看,首先,允許帶愛犬上班的嘗試還是得到了網友的身份鑑定與好評。圖中紅框①所示的點評爲:「這是一個全世界的企業都應該導入的事情」,紅框②的留言是對這種嘗試的感嘆,還不忘提示日本的落後。因爲,「雖然只是嘗試,但畢竟把夢想變爲了現實。不過,這在美國已不少見,而在日本則還要先說些場面話」。也有網友對該嘗試的目的提出質疑,紅框③指出:「在辦公室裏寵物同伴,想法很了不起。以寵物爲媒介似乎可以促進交流,但是,會不會反而降低工作效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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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網友對該嘗試的可行性提出質疑,紅框④指出:「(在日本)寵物是不可以上電車的吧?」,還有留言說「這對電車通勤者來說行不通。只是面向那些住在公司附近的職員嗎?」(紅框➄)。更有網友進一步指出:「今後的企業應該更多地考慮如何接納職員的家屬吧。」(紅框⑥)

一石激起千重浪。允許職員帶愛犬上班,是一項社會嘗試。爲此,要做出相應的設施與制度上的改革,以及企業文化方面的創新。這一嘗試能否達到預想的目的,或者驗證預期是否正確,進一步發現新的社會需求與解決課題的契機,都是一個未知數。但是,任何社會創新都是在不確定性裏進行的摸索,只有透過實務與不斷的改進,才能找到認識課題解決問題的正確的途徑。

允許帶愛犬上班,對於促進日本的企業文化,普及遠程辦公,會有怎樣的影響?評價這一嘗試尚且需要時日。

供稿 / 戴維
編輯修改 / JST客觀日本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