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產業 - 日本學術會議爲人口減量社會」開藥方「：必須制定針對外國人家屬的政策

8月24日，日本學術會議整理並公佈了一項建議，認爲需要採取各種措施因應日本社會面臨的人口減量，比如制定針對外國人家屬的支援政策。日本學術會議的其他委員會兩週前剛剛公佈另一項建議，認爲需要強化針對外國學生、尤其是高中生的教育支援政策。日本正在推進旨在確保外國人才的措施，爲積極接收掌握一定專業技能的外國人才，2019年4月1日施行了修訂版《出入國管理法》等。不過，建議中指出，直到最近，外國勞動者的接收一直在利用法律漏洞，要求實施快速、全面的接收政策。

21世紀老齡化最嚴重的國家

日本的勞動年齡（15～64歲）人口在1995年達到頂峯，目前已經較頂峯時期減量1,200萬人（減量14％），預計到2043年將減量約3,000萬人（減量34％），2062年將減量約4,000萬人（減量46％）。65歲以上的老齡人口到2042年前後將比現在增加375萬人（增加11％），達到頂峯，之後老齡人口會逐漸減量，但目前爲世界第一的老齡化率（65歲以上人口的佔比）基本不會改變。與韓國等一樣，整個21世紀日本都將是老齡化最嚴重的國家。日本學術會議下設的旨在解決人口減量問題的討論委員會（委員長：學習院大學法學部教授遠藤薰）公佈的建議《「人口減量社會」的未來——建設永續發展的幸福社會》中首先列出了上述預測結果，將全球率先遭遇少子老齡化和人口下降的日本社會的未來稱爲「人口減量社會」。

日本人口變化趨勢圖（取自《「人口減量社會」的未來——建設永續發展的幸福社會》）

建議中提出的很多具體對策可以說是「治病的良方」，針對人類面臨的前所未有的社會變化，指出了日本社會的隊形變換方向以及具體的對策。引人矚目的是，建議改變了此前的觀念，將「人口減量社會」描繪爲「幸福社會」。這裏所提出的「幸福社會」，就是聯合國2015年透過的《2030年永續發展議程》的17個目標「SDGs」設想的理想未來社會。SDGs提出的「永續發展」重視的是將隊形變換核心放在「爲所有人創造幸福」和「面向未來的再生產」上。

較之於經濟增長更重視享受人生的社會

建議中提出的「幸福社會」是指，「較之於經濟增長本身，更重要的是能與各種各樣的人一起，對他人富有想像力和體貼之心，同時不會受到不當的壓迫和攻擊，也不會遭遇危險和不安，可以充分享受自己的人生的社會」。

制定針對外國人家屬的支援政策是建議中提出的將人口減量社會建設成「幸福社會」所需的各種對策之一。要想快速、準確地因應可能會大大改變工作現場的數位技術，工作的人的「質量」極爲重要。其根本出發點是，必須建設一個能讓工作的人積極投入眼前的工作並展望未來，同時可以提高自身能力的社會。

對人口減量社會起重要作用的，是能接收各種各樣的人才並讓其發揮自身能力的包容性職場。建議中認爲，要想維持勞動年齡人口的比例，不可避免地要接收外國人，爲了作爲平等的「夥伴」接收外國人，需要立法來保存外國勞動者的人權。另外還強調，包括從初等教育階段開始針對外國勞動者的子女加強多元文化共生教育及提供免費的日語教育等在内，必須制定考慮外國勞動者家屬的支援政策。

雖然在日本社會出生和成長，但由於沒有良好的成長環境和受教育機會，無法發揮潛能和積極性。孩子本人自不必說，這種情況對社會來說也是重大有效能損失。建議中指出，應該與成人再教育、女性就業及工作與生活平衡政策等一起實施「社會投資政策」，以加強對貧困家庭、單親家庭和外國家庭等結構性困境兒童的社會支援。

另外還提醒說，接收外國人不僅僅是關係到人口規模的問題，還具有更重要的意義，即透過吸納與全球化世界有聯繫的人，建設一個能與世界接軌的社會。

制定全面的外國人接收政策

2019年4月1日施行的修訂版《出入國管理法》設置了新的在留資格「特定技能」。目的是積極接收掌握一定專業技能的外國人才。在勞動力短缺的情況下，有望確保具有「即戰力」的人才。以前的「技能實習生」制度的目的是「透過技能轉移爲國際做貢獻」，因此實習結束後必須回國。透過制定「特定技能」制度，爲技能實習生實習結束後繼續操作留在日本開闢了道路。

不過，討論委員會也密切關注了這種現狀。建議中提醒說：「隨着修訂《出入國管理法》，今後可能會快速推進外國人的接收，但接收外國人時，包括全面接納他們的生活在内，必須做好因應工作，否則會引起各種問題」。另外還嚴厲指出：「日本社會爲接收外國人設置了很高的門檻，但另一方面，直到最近一直在利用法律漏洞，以‘實習生’和‘研修生’的名義持續接收外國勞動者。應該記住，這種做法涉及美國人口販賣年度報告中所提出的‘強制勞動’和‘人口販賣’問題」。

不放棄任何人，重視知識探索

制定針對外國人家屬的支援政策只是建議的一部分。建議中提出以下四個專案：「開放雜異化的社會關係」、「保障生命安全——生命再生產」、「永續發展社會的工作方式」、「支撐‘幸福社會’的知識探索」，分別要求採取各種措施來實施。「開放雜異化的社會關係」中建議實施包容性的社會設計，可以包容各種各樣的人，「不放棄任何人」。「保障生命安全——生命再生產」中提出了具體的措施，比如「在全國範圍推進孕婦的醫療費用和產檢費用的公費支出和免費化」、「從學齡前（保育所、幼稚園）到研究生院均能免費接受教育」、「爲高中畢業前的孩子提供免費醫療」等。

「永續發展社會的工作方式」中建議改革制度等，建設一個「工作能得到回報」的社會，包括「提高最低工資」及「進一步完善累進所得稅制」。「支撐‘幸福社會’的知識探索」中提出了旨在確保優秀人才及深化建設「幸福社會」所需的研究能力的對策，比如設計靈活的就業制度，以及建設促進各領域的研究人員開展合作研究的基礎設施等。

在討論委員會此次提出旨在解決人口減量社會存在的各項問題的建議之前，日本學術會議地域研究委員會多文化共生分科會於8月11日整理並公佈了名爲「保障外國兒童受教育的權利和學習—從公立高中的‘入口’到‘出口’」的建議。該建議中尤其重視針對高中教育階段的外國學生（包括雖然是日本國籍但父母中有一方爲外國人的學生）的支援政策遠遠落後於義務教育階段的情況，要求儘快採取措施消除與日本高中生之間的顯著差距。具體建議内容包括，把目前只有部分都道府縣針對參加公立高中入學考試的外國學生設置的特別框架和減量入學考試科目等特別措施擴大到全國範圍等。

國際社會也對全球少子老齡化最爲嚴重的日本高度關注。日本學術會議的最新建議仲介紹了聯合國2000年發佈的報告中提出的建議，即「日本社會要想維持當前的經濟狀況，今後50年每年需要接收61萬名外國勞動者」。這份題爲「補充移民——能否解決人口減量和老齡化」的報告預測，日本和歐洲的大部分國家如果不促進國際人口行程（補充移民：Replacement Migration），將無法避免人口減量和老齡化。報告中指出，日本和意大利都是「需要實施史無前例的大規模移民」的國家，並推算，包括德國在内的這三個國家「到2050年，移民及其後代將達到總人口的30～39％」。

2018年12月25日召開的「外國人才接收與共生」内閣成員會議（圖片取自首相官邸官網）

「外國人才接收與共生相關内閣成員會議」於2019年12月20日修訂了「針對外國人才接收與共生的綜合對策」。日本法務大臣森雅子在會議上報告，截至11月底，取得新在留資格「特定技能」資格的在留外國人爲1,019人，透過特定技能考試的人爲3,322人。另一方面，關於日本學術會議在此次建議中嚴厲指出的「利用法律漏洞接收外國人」的「技能實習生」，修訂後的「針對外國人才接收與共生的綜合對策」中也給出了因應措施。

對策中承認存在向試圖赴日的外國人收取保證金和違約金等的黑心仲介，以及透過逼迫外國人反復換工作而從僱主那裏反復收取酬金的職業介紹所，並明確提出了滅絕這些不利因素的措施。具體來說，「關於技能實習的在留資格，爲排除不當派遣機構的參與等，法務省、厚生勞動省和外務省將採取措施繼續操作與尚未簽訂雙邊協議的中國等派遣國進行談判，以儘早達成協議」。

日文：小岩井忠道（JST客觀日本編輯部）
編輯翻譯：JST客觀日本編輯部

【相關鏈結】
日本學術會議下設的旨在解決人口減量問題的討論委員會發布建議《「人口減量社會」的未來——建設永續發展的幸福社會》
關於外國人才接收與共生的相關内閣成員會議透過「針對外國人才接收與共生的綜合對策（2020年度修訂）」
日本學術會議地域研究委員會多文化共生分科會建議「保障外國兒童受教育的權利和學習—從公立高中的‘入口’到‘出口’」
聯合國新聞發佈資料「聯合國人口司的研究‘補充移民（Replacement Migration）’研究結果彙總」